17年前,我写过一文:“中国难题”与张五常局限。文章的核心观点是鼓励“县际竞争”下的“脱裤子招商引资”必须导致中国经济恶性内卷和外向依附。现在在网上还能找到这篇旧文章,时间证明我的观点及判断是完全正确的,没有过时。网友们有兴趣可找这篇文章看看。
今天我想谈谈当下的“中国难题”与余永定们及金刻羽们的局限性。
当下中国经济的难题在于内需不足,内循环不畅。
只有扩大内需和加强内循环,才能救中国经济,是余永定和金刻羽的共识。
金永定的办法是:再来一个四万亿或几个四万亿搞基建;金刻羽的办法是:给居民发钱促消费。
产能过剩,是我国经济发展过程中一个长期的老问题了,过剩加剧内卷和外向依赖。内卷会卷死,外向依赖也是死路。怎么办呢?中国经济精英们的应对办法主要是两派:
一派是以金刻羽为代表的财政发债消费派;另一派是以余永定为代表的财政发债基建派。金消派和余基派,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主张靠财政增加负债扩内需、强内循环。
如果财政给农村65岁以上老发钱促消费扩内需、强内循环,我是可以接受的,其他形式的发钱促消费扩内需举措,我都反对。因为,一个14亿人口的国家靠财政发钱搞扩内需、强内循环,是荒谬的。也许有人会说,美国等国家不是搞了吗?但我们必须说明白:第一,美国靠举债给国民发钱消费,并没有强内循环;第二,美国可以这么做,中国不可以这么做,因为中国没有欠债不还的本事;第三,新加坡等国给国民发钱消费,是因为新加坡财政有节余,而中国财政负债已经很重了,且债务增长已经呈现出速度越来越快的趋势。所以,我反对金刻羽们的办法!
产能过剩,靠财政发债搞基建,虽可以缓解经济内卷,但对扩大内需、强内循环作用不大,因为一直就是这么搞的嘛,这办法如果有效,何至于到了今天反而内卷越来越严重了哩!?何况,中国好多的基建已经相对过剩了。所以,我反对余永定们的办法。
在我看来,从今以后,凡属以增加财政负债扩内需和强内循环的主张,都是置国家经济安全于不顾的损招。
难道扩内需、强内循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当然不是。
肯定有。
我认为,改革开放以来,前30年(1978-2008年)的经济高速增长不是靠财政负债推动的,主要是靠增加城乡居民收入及可支配现金流推动的。特别是城市居民的财产权(死钱)能变成可支配现金流(活钱),是前30年经济高速增长的第一动力。仅仅一个房改及房地产金融创新,就使数以亿计的家庭突然获得了数十万元的可支配现金流增量,这么多家庭突然获得数十万元的可支配现金流增量,我估算总量有80万亿。你想想看,80万亿的可支配现金流增量,会对中国经济增长起到多大的推动作用!这不仅不造成财政负债,还能带来财政收入的巨大增长。
中国还有没有在不增加财政负债前提下、使国民可支配现金流获得突破性增长的办法呢?答案是:有。
肯定有!
中国农村至少有800万亿价值的沉默资源资产,如果能效仿城市房改和房地产金融创新的办法金融化农村沉默资源资产,可使农民增加可支配现金流数百万亿元,这才是中国经济扩内需和强内循环的源头活水,这还能大幅增加财政收入。
现在的问题是:金刻羽和余永定们不想把这几百万亿元价值的沉默资源资产变成农民的可支配现金流,他们想先通过土地流转,土地向少数人集中,等集中完成了,再将极少数人手上的土地经营权(使用权)金融化——变成极少数人的可支配现金流。且不说此办法不道德,问题是此路不通!土地是农民集体所有,由农户承包,土地集体所有权和农户承包权不能金融化,硬要把土地流转给极少数人后再把土地经营权金融化,这种制度设实际是要削农民土地集体所有制的脚适应商业金融的鞋,近二十年的实践证明:彻底失败!不是土地制度的问题,是金融制度的问题!
李昌平的办法是在坚持土地集体所有制和农户承包制下,在农民集体经济组织体系内内创建合作金融部(也称“村社内置合作金融”),农民的承包权和集体成员权所对应的资源资产就可以在集体经济组织内的信用合作部内抵押贷款——获得可支配现金流。最近20年,李昌平在全国二十个省的数百个村做了实验,确实可行。
李昌平是小打小闹,如果国家成立“中国农村土地银行”,财政逐年注资10万亿资本金,创建“农村土地银行+村社内置合作金融”新型农村金融体系,在坚持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不变的前提下,支持农户的承包权和集体成员权对应的资源资产权金融化,可使农民数百万亿元的可支配现金流增长,将比房改及房地产金融创新增加的可支配现金流大数倍,为中国内循环经济增长注入源头活水,可再创30年经济高速增长奇迹。
中国沉默很久了,正处于一个沉默中即将暴发的时刻。不在沉默中暴发………。余永定派和金刻羽派是中国长期沉默下去的定海神针!